青島的雨來得又急又猛。王茂有和馬茂道走出流亭機場時，豆大的雨點已經砸在水泥地上，空氣中彌漫著鹹腥的海風味道。
"三哥，車安排好了。"馬茂道撐開傘，指向停車場一輛不起眼的灰色轎車，"按你的要求，沒驚動青島分公司的人。"
王茂有點點頭，鑽進副駕駛。車子駛出機場，融入雨夜的霓虹中。他掏出手機，再次查看父親發來的地址——市南區魚山路17號，海韻旅館。
"老四，查一下這個吳誌明的底細。"王茂有揉了揉太陽穴，"特別是2007年他在青島的活動軌跡。"
馬茂道一邊開車一邊操作平板："這畜生檔案很幹淨，但黑市情報顯示，他經常出入青島一家叫'藍海'的私人會所，專供權貴...咦？"他突然瞪大眼睛，"藍海的注冊地址也是魚山路，離海韻旅館不到500米！"
王茂有眼神一凜。太巧合了。
車子拐進一條狹窄的上坡路，兩側是殖民時期留下的德式建築。雨中的魚山路寂靜無人，隻有路燈在濕漉漉的石板路上投下昏黃的光暈。
"17號...到了。"
海韻旅館比想象中還要破舊。三層小樓外牆的灰漿剝落大半，招牌上的霓虹燈缺了幾個筆畫，隻剩"海韻旅"三個字詭異地閃爍。門口停著幾輛生鏽的自行車，二樓窗戶透出微弱的燈光。
"這地方還在營業？"馬茂道皺眉。
推開吱呀作響的玻璃門，撲麵而來的是黴味和廉價空氣清新劑的混合氣息。前台坐著個打瞌睡的老頭，電視機裏正播放著午夜購物節目。
"兩間房。"王茂有敲了敲櫃台。
老頭眯著眼打量他們："身份證。"
登記時，王茂有故意問："203房空著嗎？我朋友推薦說視野好。"
老頭手一頓，渾濁的眼睛突然銳利起來："203不租。"他扔出兩把鑰匙，"302和303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