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還沒亮，月亮像是被敲碎了，散成了滿天星子，掛在墨色的天上。
白宇、珂晴和烏鴉族首領就已經在山路上走著。
腳下的土路坑窪不平，一腳踩下去，塵土就漫上來，裹住了腳踝。
四周的山林黑黢黢的，像一頭頭蟄伏著的巨獸，偶爾傳來幾聲夜梟的啼叫，在寂靜裏傳得很遠，聽得人脊背發涼。
珂晴走在最前頭，他的身影被霧氣拉得長長的，顯得有些單薄，卻又透著一股執拗的勁兒。
她的眼睛緊緊盯著前方，像是能穿透這濃重的夜色，直接看到實驗室，看到那些仇人。
她的拳頭攥得緊緊的，手背上青筋暴起，每一步都邁得又大又急，恨不得一步就跨到實驗室裏。
白宇跟在他身後。
他的呼吸有些急促，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，一隻手緊緊握著一把骨刀匕首。
她的眼睛不停地在四周掃視，不放過任何一點動靜，眼神裏透著一股狠勁。
烏鴉族首領落在最後，他的身形隱在黑暗裏，像一道影子。
他的目光像夜空中的寒星，又冷又亮，在山林裏掃來掃去。
他對這片山林再熟悉不過，每一處彎道、每一塊石頭，都像是刻在了他心裏，可一想到那實驗室，他的眉頭就擰成了個疙瘩，眼神裏的恨意怎麽也藏不住。
越靠近實驗室，空氣就越冷，還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，像是鐵鏽混合著藥水，鑽進人的鼻子裏，嗆得人直想咳嗽。
珂晴停下腳步，皺著眉，使勁嗅了嗅，低聲說：
“快到了。”
他的聲音在寂靜裏傳出去，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緊張。
白宇握緊了匕首，手心裏全是汗，匕首的柄都有些滑了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些：
“嗯，不管碰上啥，咱都一塊兒扛著。”
說著，她看向白宇，像是在從他身上汲取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