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漸濃,青岩城的街巷被染上一層暗沉的橘紅。
徐海的笑聲在空**的街道上回**,刺耳如鴉鳴。
那朵絹花砸在乞兒額角,又滾落泥中,沾了塵土。
乞兒瑟縮著肩膀,手指摳進膝下的石板縫裏,卻不敢抬頭。
陳三隱在巷口的陰影中,目光如刀。
他看見徐海翻身上馬時,腰間玉佩晃出一道冷光,那玉上刻著繁複的紋路——那紋路,他好像在哪見過……
但,在哪呢?
陳三眉頭微蹙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上的纏繩。
一時間他還真的想不起來了。
“爺,咱們接下來去哪兒?”
侍衛首領湊近徐海,諂笑著遞上水囊。
徐海仰頭灌了一口,酒液順著下巴滴落,浸濕了前襟。“去會會那位‘大人物’。”
他咧嘴一笑,眼底閃過一抹陰鷙,“今夜過後,青岩城就該換天了。”
馬蹄聲漸遠,陳三悄然跟上。
他身形如鬼魅,踏過屋簷時連一片瓦也未驚動。
遠處,徐海一行人拐進了城西一座荒廢的宅院。院牆爬滿枯藤,門楣上殘破的匾額依稀可見李府二字。
陳三伏在牆頭,屏息凝神。
院內,徐海正對著一道黑影躬身行禮,姿態恭敬得近乎卑微,和今日裏的囂張相比,真的是太反差了。
“大人,徐少白那小子油鹽不進,怕是得用些非常手段……”
黑影籠罩在寬大的鬥篷下,隻露出一截蒼白如骨的手指。
他輕輕摩挲著腰間一枚血色玉佩,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:
“急什麽?七日後的‘血月祭’,才是動手的時機。青岩城遭此大亂,亡魂無數正好是我開壇施法的好地方!”
話音未落,一陣陰風驟起,吹得枯葉簌簌作響。
徐海打了個寒顫,連忙低頭稱是。
陳三瞳孔微縮——那血玉佩是魔修血煞門的標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