殘陽如血,將山巒鍍上一層赤金。
枯枝在寒風中簌簌作響,幾片竹葉打著旋兒掠過魏星河的肩頭。
他負手立於斷崖邊,目光如鷹隼般鎖住遠處溪畔那道蹣跚身影。
陳三正背著破舊藥簍,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挪動,褲腿上凝結的冰渣隨著步伐簌簌剝落。
“師兄還要盯到何時?”
徐婉抱劍倚在古鬆旁,指尖不耐煩地叩著劍鞘:
“那小乞丐連丹田都未開,身上更無半點靈氣。咱們追了半天又回來守了半天,難不成今晚還要在這荒山裏喝西北風?”
魏星河紋絲未動,聲音輕得像在自語:
“師妹可記得那道光柱?那般光景必然不是凡物,縱使不是東洲至寶,也應當是其他寶貝,可到了此處,卻隻剩滿地焦土……”
他忽然抬手指向陳三的背影:
“你瞧,他衣衫襤褸,手腳卻無半點凍瘡。之前我以探脈訣暗查他經絡,分明有股隱火蟄伏其中,這氣血旺盛之態,絕非尋常貧苦之人該有的體質。”
徐婉嗤笑一聲,劍穗上的鈴鐺隨她甩頭的動作叮當亂響:
“凡間獵戶常飲虎骨酒,氣血旺盛些有什麽稀奇?要我說,直接剖開他丹田瞧瞧便是!”
她指尖寒光一閃,劍氣驟然割裂腳邊碎石:
“若真藏著寶貝,我倒要看看他能撐幾劍!”
山風忽地凜冽起來,魏星河袖中玉佩發出細微嗡鳴。
他閉目深吸一口氣,再睜眼時眸中似有金紋流轉:
“若真動手,便坐實了妙玄宗恃強淩弱的名聲,更何況眼下這時候……多一事,不如少一事啊……”
他頓了頓,嘴角浮起一絲玩味:
“不是隻有妙玄宗才知道這寶貝已經出世,我們在這悄無聲息殺了他,倒也不是什麽難事,隻怕有心人順藤摸瓜,找到我們。”
“如果我們沒找到那至寶倒還是好事,找到了,怕不又是一場血雨腥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