監察司後院,馬廄裏透出壓抑的緊張。
幾匹精挑細選的快馬打著響鼻,鞍囊都換成了最不起眼的灰布包裹。
“對外就說,本官親自去北邊幾個試點草場,巡查羊毛務進展。”薑無塵聲音壓得低沉,動作卻幹淨利落,翻身上馬。
他瞥向顧一劍:“挑的這十個人,規矩都交代清楚了?”
“公子放心。”顧一劍跨上另一匹馬,肩頭的傷處被動作牽扯,他眉頭都沒皺一下,“都是屍山血海裏滾出來的老弟兄,嘴比石頭還硬,手底下有準頭,知道這趟是去玩命的。”
“走!”薑無塵韁繩一抖,馬蹄踏著碎步,率先滑出後門。
一行十二騎,沒有半點多餘的動靜,迅速融進黃昏時分街道的車馬人流,朝著城北方向絕塵而去。
他們離開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。
監察司前院,一個負責灑掃的老仆,佝僂著腰,趁著無人留意,把一個捏得死緊的紙團,塞進了一個正要出門采買的雜役袖子裏。
那雜役腳步匆匆,低著頭,七拐八繞,最後進了一家門臉普通的茶館。
茶館二樓雅間。
那位風老板撚著幾根稀疏的山羊須,看著紙條上墨跡潦草的幾個字:“薑北上,十人隨。”
他嘴角撇了撇,哼笑一聲:“巡查羊毛務?倒是會找由頭。”
“傳令下去,讓‘影子’的人跟緊了,別驚動,我倒要看看,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。”
與此同時,大皇子府。
書房裏氣氛凝重。
趙承安一把將手裏的密報拍在桌上:“薑無塵出京了?往北?還帶了監察司的精銳?”
他霍然起身,在屋內煩躁地踱步:“他肯定是衝著那個魏勇去的!那老東西身上藏著大秘密!”
“傳令給‘鷹爪’!”趙承安停下腳步,臉上戾氣畢現,“立刻追上去!告訴他們,不惜任何代價!要麽把人活著帶回來,要麽,就連人帶他可能藏著的東西,一起燒成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