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務室的門板無聲地合攏。
李乘風、岩東教官還有程麗雪教官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後。
空氣裏，似乎還彌漫著李老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藥草清香。
一種無形的、屬於強者的威壓感也隨之緩緩散去。
林晨轉過頭。
他的視線落在了癱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沈傾身上。
她還穿著那身沾滿泥土與汗漬的作戰服。
臉色蒼白得像一張極薄的宣紙，幾乎透明。
額前的幾縷碎發濕漉漉地黏在光潔的皮膚上。
長長的睫毛低垂著，濃密得像兩把小扇子，遮掩了她眼底深處的情緒。
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極致的虛弱感，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將她輕易吹倒。
李山顯然注意到了林晨的目光。
他咧開大嘴，蒲扇般的大手再次重重拍在林晨的肩膀上。
力道依舊不輕，但林晨此刻隻覺得異常踏實，毫無痛感。
“嘿，林晨！”
“你小子這次可是欠了大情分了！”
李山朝著沈傾的方向努了努嘴，聲音粗獷。
“在你昏過去那段時間，全靠沈大美女用她的木係靈能給你吊著一口氣！”
“那靈能啊，嘩嘩的，跟不要錢似的往你身上灌！”
“要不是她撐到李老趕過來，你小子這條小命，懸！”
“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大美女奧！”
李山的聲音裏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，還有一絲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調侃。
沈傾似乎聽到了李山的話，又或許是單純感受到了林晨投來的注視。
她微微抬起頭，長睫輕顫。
四目猝然相接。
沈傾的眼神下意識地有些躲閃，原本就蒼白的臉頰，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。
那抹紅暈迅速蔓延開來，很快就爬滿了她小巧精致的耳根。
她有些不太自然地抬手，將頰邊濕潤的發絲輕輕撩到耳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