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又下了一場雨。
晨起,冬日的餘寒仍在空氣中徘徊。冷風在樹梢中穿梭,帶著絲絲縷縷的料峭之意。
樹木依舊有著冬日的枯槁,光禿禿地伸向天空,像是瘦骨嶙峋的手臂,在寒風中瑟瑟發抖。
盛雲漪坐在窗前,正在畫圖樣。
她將前世後幾年流行的首飾樣式,全部都畫了出來。
檀玉在一旁研墨,“姑娘的馬術和箭術好,沒想到畫工也精進。”
盛雲漪性子肆意,不拘小節,在江南過得灑脫,最喜歡就是騎馬射箭,不喜女紅筆墨,坐不住。
檀香也看盛雲漪的落筆,“這兩個紋路是什麽?看著精致又漂亮。”
盛雲漪:“冰晶紋和水波紋,以暮山紫和地釋青為主色,寓意變化和不息。”
檀香拿著圖樣一直在看,“真好,姑娘的審美一直好,袁大匠總是誇你呢。”
袁大匠在江南住過一段時間,那時候頗喜歡盛雲漪。
她建議的撞色以及調配的色感,高級又美麗,經常得到袁大匠的誇獎。
但自從來了京都,盛雲漪一心撲在顧寒舟的身上。
許久都沒聯絡過袁大匠,更沒在研究這些。
此時盛雲漪一下子畫這麽多送去,袁大匠必定喜歡。
正在這時,王媽媽來了。
她比楊媽媽要沉悶許多,話非常少,臉上常年沒有任何表情,像是木頭人。
聲音也冷淡,哪怕是在麵對盛氏的時候,也木著臉。
“表小姐,夫人要檀香和檀玉過去。”
盛雲漪:“發生何事了?可需要我過去?”
“夫人隻讓她們兩個過去。”
盛雲漪:“反正我也無事,一起去吧。”
王媽媽沒阻止,微微頷首扭頭便離開。
瀾庭苑。
院子裏跪了四個丫鬟和兩個車夫。
下過雨的青石板,又涼又硬。
下人匍匐在地上,瑟瑟發抖,將軍府的主母,威嚴鼎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