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寒煙懷裏的芳芸被陸折玉如冰淬劍的寒聲嚇得一哆嗦。
她在玄武衛牢中被拷打得精神恍惚,下意識縮進李寒煙的頸窩裏,如孩童般嗚咽:
“娘子~”
李寒煙聞言連忙用手背擦擦眼淚,一下一下撫著芳芸的後背,貼著她的耳窩柔聲輕哄:
“不怕不怕,陸世子沒有惡意,他說話一直就這個腔調,不是故意要凶咱們,不怕啊。”
芳芸吸吸鼻子,把臉埋在李寒煙的肩膀上,淚水洇濕了她豔紅的衣料,芳芸小聲問。
“娘子,對不起。”
冰涼的眼淚打落在肩頭,李寒煙搖搖頭,把她抱得更緊。
“是我對不起你。”
芳芸破涕為笑,扯扯李寒煙肩膀上的衣料:
“等我回去,賠娘子一件更好的。”
她繡功絕佳,從前就在李寒煙身邊負責小姐的針線活。
李寒煙見她會笑,知道這是緩過來了,心疼地托著她紅腫的十指:
“等你養好手上的傷再說吧,回去我要親自盯著你塗藥,一天三遍,隻許多不許少。”
“傷好之前,不準動針線。”
芳芸的腦袋在她肩窩裏蹭蹭,軟聲應好。
陸折玉的麵容隱在牢間高牆的陰影裏,光影浮沉,他抿緊薄唇一言不發,神色愈發冷硬,用眼神示意驚蟄把芳芸帶走。
李寒煙捏捏芳芸的掌心,戀戀不舍地把人鬆開。
陸折玉冷哼一聲。
“鬼話連篇。”
李寒煙驚訝地看他一眼。
“什麽?”
陸折玉大步踏出牢外,目不斜視。
“你每天要在放鹿園照顧三個孩子,哪有功夫去十幾裏外的明月樓盯著她塗藥。”
李寒煙泛著水霧的眼眸乍然彎起,眉眼恍若春風。
“哄人的話,好聽就行,不必盡數當真。”
陸折玉頓住腳步,清冷的雙眸注視著她如雨打桃杏般嬌豔的麵容,淡漠的聲氣不自覺地也軟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