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。”
李寒煙微微頷首。
為了李家的罪案,她被裴鶴淩退婚,被鎮北王府休棄,被逼詐死離鄉躲在南都才換來三年安寧的生活。
可今日,她不想再躲,也不能再躲。
芳芸認她為主,她不能讓她不明不白背負行刺的罪名送死。
“玄武衛草菅人命,大理寺屍位素餐,不去追究刺殺公主的真正凶手,反而對無辜商戶屈打成招,芳芸的認罪書上盡是血淚,民婦不服!”
“明月樓主人,南都商婦李氏,求世子殿下秉公問案,為民婦和妹妹芳芸做主。”
陸折玉遠遠望著李寒煙聲淚俱下地跪倒在地,微微挑眉:
“在南都李娘子的心裏,本世子就是個徇私舞弊的小人嗎?”
他狠狠咬著“南都”“李娘子”這幾個字的重音,聲中淬著冷意。
李寒煙喉嚨微幹,不敢抬頭對視他銳利的雙眸。
總覺得陸折玉現在很生氣。
像一座隱隱有著爆發趨勢的火山,被一捧寒冰素雪壓在頂上,隻維持著表麵的平靜。
陸柔安的聲音驟然提高,嗓子尖銳:
“長兄,你不信我,反而由著一個外人的胡言亂語?”
“我說了,我昨晚隻是在樓中飲醉了酒睡著了,完全不知道什麽刺殺案。”
陸柔安扯著他的衣角來回搖晃,陸折玉盯著衣擺上的褶皺,冷肅道:
“鬆手。”
陸柔安被嚇住了,連忙鬆開。
“既然問心無愧,為何不敢跟她去大理寺見官?”
陸柔安心中的委屈驀然湧上,氣急敗壞道:
“哪個大家貴女會被叫到公堂上問話,丟死人了,長兄讓我被個低賤商婦抓去受審,日後在姐妹中我還怎麽抬得起頭。”
“長兄,咱們家的門第,倘若跟商婦牽扯不清,也會損了你的清名啊。”
陸折玉冷哼一聲。
“清名?”
“你失去的隻是名聲,別人卻要為此付出性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