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的平榮路真是少有的清淨,可能是因為最近雨水太多,出行成本太高,人們大多都還是窩住了腳步。
最近這一個多月,可能是裴可在元豐生活這麽多年裏,出現在平榮路次數最多的一個月。
路燈橘黃色的光被雨水包裹出了形狀,裴可踩著青石板裝飾的地麵,腳底暈開了一朵朵水花。
這一刻的輕鬆,仿佛能夠讓人隻關注於自己的內心,可是裴可沒有辦法繼續享受這份寧靜,還有十分鍾就要八點了,她抬頭看向隱沒在霧氣中的高樓,心裏仍然有些不安。
電梯一直向上沒有停下,看來今天來吃飯的人也不是很多。十五層燈火通明,唯獨雲邊事掛著大大的歇業牌子。
沿著樓梯,裴可推開鐵門出現在了頂樓花園裏,正好八點。
費河雙臂倚在欄杆上,天台的風卷著雨絲穿過他消瘦的背脊,花灰色的運動外套跟著風不停地翻動著,腳邊一地敗落的花朵讓整個氣氛更加傷感。
裴可向前走了幾步,站在費河背後,想起那晚自己衝動間打算把他推下去的樣子,心中也有些後怕,差一點因為這個爛人搭上了自己。
對,在裴可心裏,費河就是個爛人。
“你來了,還算準時。”費河沒有回頭,仍舊看著遠處的燈光和車流。
“你想問什麽?”
“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嗎?”費河繼續說著,嘴角的笑意是這麽多年來最明顯的,腦海中的畫麵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。
“記不清了。”裴可隨口答道,第一次見麵,大概就是在醫院吧。
“也對,你當時根本就沒有看見我,怎麽會記得呢?”費河轉過身來,一絲苦悶深深地滑向眼底。
“那年我高三,你是高二,我們都拿到了心光的助學資格,我知道你和我一樣,那個下午都興奮極了,好像明天的飯有了著落一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