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裏的監護器滴滴地響著,舒曼仍舊昏迷著一動不動。
裴可坐在椅子上盯著儀器發呆,這裏隻有她一個人陪著舒曼。
咚咚咚……
裴可下意識地起身來到門前,玻璃外麵是費河,他手裏抓著一張紙,已經快要捏破了,看來他已經知道了。
裴可擦擦眼淚,輕聲走出病房。
“有事嗎?”
費河張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,手裏的單子卻因為顫抖發出來微弱的刺啦聲。
“你想問什麽?”裴可本來不想再跟費河說什麽,說實話她有點怕麵前這個高大的男人,他溫柔卻又冷漠,甚至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麽,裴可都一無所知。
“她叫舒曼?”
裴可沒有回答。
“她85年出生?”
裴可仍舊沒有回答。
“她祖籍錢樂?”
裴可聽著費河一點一點拚湊著舒曼,她知道隻要她點頭,費河就會瞬間破碎。
費河得不到任何回應,隻是他手中的病例信息已經告訴他一切了,那個日思夜想、苦尋不到的姐姐就躺在病房裏。
他曾想過姐姐長大後會過著怎樣的生活,有沒有實現自己的理想,會不會有煩惱,這些他都想過,唯獨沒有想過姐姐會跟自己一樣過得這樣苦。
“她一直在找你,沒有放棄過。”裴可長舒一口氣,她不知道舒曼什麽時候會醒來,這件事費河應該知道。
費河低垂著頭,紅著眼眶,這二十多年的分別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麵。
“醫生!醫生!我太太怎麽樣了?”費河被一個中年男人拉住手臂,這男人焦急地向病房內張望著。
“田先生,請到這邊來,您太太的主治醫生在這邊。”護士一邊將田至方扶到對麵的醫辦室,一邊回過頭來向費河表示歉意。
費河看著走遠的男人,竟生出些恐懼的情緒,姐姐怎麽會嫁給田至方?難道她和恒輝也有關係?費河不敢再想,他不願相信姐姐和自己一樣都是在泥潭裏掙紮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