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顧侯爺這邊呢,離開清晏堂後並未急著離開,也是久久站在原地,望著園子的拱門出神。父子倆就這樣一個在裏,一個在外,默契地無一人再邁出下一步。
最後,還是劉叔看不過去,出聲提醒道:“老爺,夜深天涼,早點回去歇息吧。”
主仆二人一前一後走著,後麵跟了一隊侍衛,自從前天發生刺客偷襲的事情,侯府這幾日加強了守衛。
顧侯爺走了兩步,忽然停下來,問身後的劉叔:“顧昀那孩子,從小就沒養在我身邊,你看他,是不是很恨我。”
劉叔連忙接話:“哪兒能啊,您也說了,這都是為了少爺他好,少爺年紀還小不明白,以後還能不懂您的苦心嗎。
天底下的兒子沒有和自己父親不親近的。”
不管真假,劉叔這番話倒確實對顧侯爺多少起到些心理安慰的作用。
他一邊走一邊好像自言自語般念叨著:“我並非不想同他親近,隻是他母親的身份……不提也罷。侯府裏這麽多雙眼睛盯著我,我不得不做出點什麽,好安撫人心,要真是把他接回西京,連我都不能保證他能不能在這侯府裏活下去。”
平時侯爺的話極少,劉叔難得聽到他一口氣說這麽多話,旁人不知就罷了,可他跟隨侯爺幾十年,從小看著侯爺長大的,太了解他的脾氣。
外人都說,一入侯府深似海,的確如此,顧昀沒有母家庇護,要想在這侯府裏安穩度日比登天還難,若是養在別院,雖然遠離侯府內部爭鬥,可是免不了會被侯爺的敵人盯上。
隻能是三河寨那種偏遠的地方,反而能護得住少爺。
這些劉叔一個局外人能懂,可顧昀這個年齡的孩子,未必能懂。他對顧侯爺的恨意,遠大於父子恩情。
葉姝在清晏堂修養了兩日,便又活蹦亂跳起來,傷口還未完全好,但是她已經能下地隨意走動,這點小傷對她來說,果然算不得什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