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顧尚書,晚輩這廂有禮了。”衛鴻落走上前,恭恭敬敬行了一禮,又揚著笑臉道:“不知有何事可由在下分擔一二?”
皇帝讓她與禮部共事,可也沒說調個禮部四司的主事或郎中啊......
顧老頭覷了她一眼,不鹹不淡道:“去四方館。”
嘶......這麽急著攆她走?
罷了,人在屋簷下,不得不低頭。
“是。”她憋著一口氣,轉身便走。
王侍郎匆匆跟上,低聲叮囑道:“小將軍莫惱,那邊有些棘手,倘若一時犯難,在下呼之即到——”
還沒說完,那位便不見了身影。
唉——
他默默歎氣,願小將軍能應付吧......
衛鴻落到了四方館,館事忙迎上前:“下官不曾遠迎,失禮了——”
他連連請罪,頗為緊張地探問:“不知小將軍有何吩咐?”
“館中還好?”她揮手止住。
“額......”原來小將軍是為此而來,他暗暗搓著手中冷汗,“老單於連日不吃不喝,昬邪王欲探望,可不合規矩......”
被俘的戎狄王室,除了老單於、閼氏及昬邪王子,盡皆處斬。
雖留得命在,可監禁在此倒底生不如死......反觀昬邪王,雖有暗線盯著,好歹行動自如......
說來老單於還是他的老主子,看不過去也是人之常情,可要相見......卻是不能。
顧老頭把這爛攤子丟給她,不就是一個是她擒的,一個是她迎的嗎......
衛鴻落輕輕勾唇,“不知我可否見昬邪王一麵?”
“自然自然。”館事連連點頭,“小將軍這邊請——”
見到昬邪王時,她略有錯愕,前番受降時他還有幾分銳氣,眼下卻如枯朽的老翁,那滿布溝壑的麵容更顯其垂垂老矣。
他那渾濁失神的老目緩緩看了她一眼,嘶啞著開口:“是小將軍啊......”
衛鴻落回眸看了眼館事,後者會意默默退下。她走上前在一旁坐下,“有何難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