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過量子隧道的瞬間，他們跌入藍鯨的機械胃囊。
這裏儼然是完整的生態艙：蘇聯時期的潛艇殘骸構成骨架，冷卻管裏遊動著發光的水母形能量體，艙壁上生長著未被汙染的熒光藻類。
“這是末日前的生態樣本！”輪椅老者顫抖著采集藻類，試管裏的微生物突然聚合成DNA雙螺旋。
冰瓷的脈衝槍照亮艙室頂部——那裏懸掛著數百個琥珀狀卵囊，每個都包裹著不同時期的船員遺體。
星晞深吸一口氣，她之前探測的能量，竟是人類軀體化成，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生物磁場，除了形體，他們已然沒了任何人類的特征。
顧瀟塵已經等待在胃囊終點。
這裏隻是變異藍鯨屍骸中的一部分。
顧瀟塵的蝠翼在幽藍艙室內舒展成探測陣列，黑潮菌絲正與潛艇殘骸內壁的銅鏽產生量子糾纏。
星晞的機械心髒突然泵出高頻脈衝，量子眼虹膜分裂成六層同心圓——艙室頂部懸掛的琥珀卵囊正以0.33秒間隔釋放類腦電波。
“這些不是屍體……”輪椅老者用青銅旋鈕校準光譜儀，“是活體存儲器。”
他話音未落，距離最近的卵囊突然晶化成棱鏡。
裹在其中的水兵睜開能量義眼，視網膜投影出1968年的實驗日誌：
蘇聯科學家將核反應堆植入藍鯨胚胎，試圖打造永不沉沒的生化航母。
“哢噠——”
他們的到來仿佛啟動了什麽，冷卻管爆開，淡金色等離子流傾瀉而出，整個艙室突然翻轉九十度。
潛艇耐壓殼的鉚釘化作漫天星鬥，地板變成布滿熒光苔蘚的垂直峭壁。
顧瀟塵的尾刺瞬間裂變成錨鉤，將星晞固定在艙壁生物電路上。
“歡迎來到彼得羅夫生態圈。”合成音從生鏽的廣播喇叭裏滲出，帶著晶體管特有的雜音。
潛艇殘骸的破損處正被菌絲快速修複，藍鯨肋骨間滋生的熒光藻類形成天然光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