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礬樓中,縱使是白日,依舊酒客盈座,樓上樓下一片熙攘。
三樓雅間中,一眾正值旬假的朝中官員正聚在此處說笑。
“今夜教坊也不知多少人趨之若鶩,會是怎樣的盛況。”
“是啊,貴女葉小娘子前不久被抄了家,今夜在教坊初次亮相,聽說還要跳銀鈴舞呢!”
此時,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自欄邊傳來。
眾人聞聲看去,隻見宋梟坐倚在欄邊,俊漠臉上寫滿了事不關己。
聽聞,宋梟在卑賤勢微時很傾慕葉小娘子,可是葉小娘子從未將他放入眼裏。
當時葉小娘子還曾兩次當眾羞辱過他,其中一次是前不久葉家抄家時發生的。
可如今的宋梟可不是任人奚落的庶子了,而是鮮少人敢得罪的樞密使。
許是想到了他不願回首的事兒,宋梟麵無表情地起身離開。
眾人無端打了個冷戰,待宋梟離開後,迫不及待變了嘴臉。
“誰不知道他是如何爬到當今位置的,不過是官家跟前養的一條諂媚的狗,真當自己是人上人了。”
有人忌憚道:“噓,還是小聲點吧,他弑兄繼位,什麽事兒做不出,難不成你們也想成為下一個葉家?”
月輪垂在教坊的池中,清脆的銀鈴聲在舞閣裏彌散,引得坊中世家公子和顯貴高官如癡如醉。
飛葉台上舞動的那人,身著一襲貼身的絳綃抹胸長裙,玉臂上掛纏著細細的披帛,雪白的手腕和足腕都戴著銀鈴。
大家終於知道飛葉台今夜為何布置得如此淡雅了,驚鴻豔影,何需它物再來相襯。
台上舞動的葉傾舒,斂著神色,輕輕一眼掃過周遭眾人各異的嘴臉和表情。
薄縷下的冰肌在舞動間若隱若現,雪膩酥香。
一舞未盡,就已經有人開始叫價。
要知道,葉傾舒可曾是葉禦史之女,美名在外的閨閣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