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世蘭微微側目,瞧了一眼地上的狼藉。
“娘娘。”
惶恐的安陵容也因此回過神來,有些不安地看向年世蘭,隨即撲通一聲跪下,眼淚奪眶而出,朗聲道:“父親他……”
“知道了。”
年世蘭最不喜歡看人在自己麵前哭哭啼啼的,索性抬手,表示安陵容不必再繼續說下去。
前線押送糧草中途被劫,又逃走,真要深究起來,也能勉強夠得著“通敵”這樣的大罪了。
那鬆陽縣令前世不就被全家斬首了麽?
安比槐,若要被牽連,估摸也是這麽個下場,難怪安陵容如此著急。
“隻不過麽……”
年世蘭的眼神淩厲,帶著幾分探究的意思,深深看著安陵容,問道:“你真的想清楚了?”
“你那父親,值得你這樣求著本宮去救?”
年世蘭實在是看不上安比槐。
一個捐官來的小縣丞,多年也無什麽政績,好容易有一回能在皇上麵前露臉,還是這種罪過。
想來,從前哪怕安比槐被無罪釋放,後頭也落不了什麽好。
實在是個廢物。
“……”
安陵容果然怔了怔。
她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,眼裏有掙紮閃過,猶豫了許久,才又堅定下來,認真地點了點頭。
“父親若獲罪,安家勢必受到牽連,屆時……屆時……”
她有些說不下去。
年世蘭譏誚一笑,反問道:“你是覺得,你會因此成為罪臣之女?不再受皇上待見?”
麵對年世蘭的嘲諷,安陵容咬了咬嘴唇,搖頭道:“娘為了他,付出大半生。如今眼睛不好,隻能靠他養著。”
“若是父親倒了,臣妾現在這個樣子,更是幫不上她什麽,故而……”
她能如何呢?
為了這個世界上,唯一一個一心為她付出的人,她隻能選擇先保住安比槐。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