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規全離宮那日,長街上蕭索寂寥,幾乎無一人。
他背著小小的包袱,回頭望著這深深的宮闈,眼裏有不舍流露而出,到頭來卻隻徒留一聲無奈的歎息。
年世蘭站在高高的城樓上,將一切收入眼底,示意頌芝,可以去送送他。
寒風呼嘯。
周寧海為年世蘭遞上披風,在身側,小聲道:“娘娘,這兒冷,咱們要不去一個避風的地方?”
年世蘭偏頭,看了一眼低眉順眼的周寧海,眼神淩厲。
周寧海身子猛然一縮,眼中有些惶恐,像是在思索,他剛剛那話,是否說錯了。
“周寧海。”
年世蘭冷冷喚了他一聲,似笑非笑,問道:“你知不知道,本宮為什麽非要趕黃規全出宮。”
視線望向遠處。
黃規全見著頌芝來,也瞧見了遠處的年世蘭,撲通一聲跪下淚流滿麵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,不停磕頭懇求頌芝。
可惜。
也不知頌芝對他說了什麽,黃規全眼裏的希冀漸漸消散,隻剩下失望,接過頌芝遞給他的包袱後,再對年世蘭磕了一個頭,便轉身離去了。
見到這一幕,周寧海有些恐懼。
“黃規全壞了事,自然是要受罰的。”
他小心翼翼說著,年世蘭頷首。
“這話不錯。”
年世蘭視線有意無意掃過周寧海臉頰,想起從前自己落魄時,翊坤宮樹倒猢猻散,皇後將宮裏人全都抓了起來嚴加審問。
周寧海,可是將一切都給招供了。
“在這宮裏,但凡想要仰人鼻息過日子,除了要有能力辦好事,令人滿意以外,還有兩個字,也十分重要,你可知道?”
語氣森然。
周寧海渾身一抖,顯然是意識到了這一絲殺雞儆猴的意味來了。
他的頭愈發低垂,不敢再看年世蘭,年世蘭隻聽他囁嚅道:“奴才不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