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衛東望著蘇晚晚攥緊板磚、眼神狠戾的背影,心髒猛地一縮。
那股決絕的氣勢,仿佛要將一切阻礙都砸得粉碎。
他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,既心疼她高燒未退,又怒火攻心,唯恐她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。
他急忙將呆立原地的陳冬生推給聞聲出來的寧建國,“建國,幫我照看好孩子們!”
話音未落,人已追著蘇晚晚疾步而去,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。
寒風裹挾著塵土,刮得人臉頰生疼。
周衛東趕到白嬸家院外時,隻見蘇晚晚竟已利落地踩著院牆邊堆著的木柴垛,幾下攀上了低矮的房頂!
院子裏,白嬸正叉著腰,像隻被點燃的炮仗,指天畫地破口大罵,唾沫星子橫飛。
二狗躲在她身後,仗著有人撐腰,也跟著耀武揚威地叫嚷。
蘇晚晚一手扶著斑駁的房簷穩住身形,一手高舉著那半塊板磚,毫不猶豫地狠狠朝著屋頂的瓦片砸去!
“欺負我女兒,我讓你家開天窗!”
“哐當!嘩啦——”
脆弱的瓦片應聲碎裂,伴隨著塵土簌簌落下。
她的臉因發燒而泛著不正常的潮紅,呼吸急促,眼神卻冷得像冰,渾身帶著一種豁出去的瘋狂。
“蘇婉你個瘋婆子!快給我滾下來!”
白嬸氣得跳腳,指著屋頂上的蘇晚晚破口大罵,“砸壞了我家房子,我讓你賠!我扒了你的皮!讓民兵押著你去遊街!”
蘇晚晚又一磚砸下,碎瓦和塵土掉得更凶了,屋頂眼看就要露出個窟窿。
“好啊!先算算你絞了小霞頭發這筆賬!再算算你家二狗冤枉好人、動手打人這筆賬!白嬸,你倒是說說,這賬怎麽算才公平?”
她的聲音沙啞,卻字字清晰,帶著一股森然的寒意。
“呸!是你家小霞先動的手打了我家二狗!我剪她幾根頭發怎麽了?那是她活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