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冬生立刻瞪了她一眼:“別胡說!”
“我才沒胡說呢!”陳小霞不服氣地撇了撇嘴,“我都看見了!剛才周叔叔看媽的眼神,跟以前看林茜阿姨的眼神不一樣!”
“哪裏不一樣了?”陳秋實眨巴著大眼睛,好奇地揪住小霞的袖子。
“就是……”陳小霞歪著頭,努力回想剛才那短暫的一幕,“就像……就像咱們看著灶膛裏烤得流油的紅薯那樣!亮晶晶的,想碰又不敢碰,特別稀罕!”
“那……周叔叔要是當了咱們的後爹,會對我們好嗎?”
陳秋實擔憂地撅起小嘴,小手下意識地抓緊了哥哥的衣角。
他有點怕。
“你們忘了村裏人怎麽喊我們的?四個拖油瓶!周叔叔是城裏來的知青,長得好,工作也好,他憑什麽要我們這些累贅!”陳冬生心裏又酸又澀,語氣也衝了起來,“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!”
“可周叔叔是好人啊,他對我們也挺好的。”
陳小霞小聲反駁,摸了摸自己吃得滾圓的小肚皮,“他還有好多糧票呢。要是他肯當我們的後爸,我們就能吃飽飯,媽也不用那麽辛苦了……”
陳冬生煩躁地跺了跺腳:“你想得美!人家憑什麽白養活我們?”
“周叔叔長得那麽好看,要是他當了咱們後爸,多有麵子啊。”陳小霞捧著小臉,開始幻想,“到時候二蛋他們肯定不敢再欺負我們了!”
“他再好也不是咱們親爸!爸才去世多久,你就把他忘了?!”
陳冬生想起那個老實巴交卻很疼他們的父親,心裏一痛,忍不住提高了聲音。
陳小霞被吼得嚇了一跳,眼圈一紅,委屈地抹起眼睛:“我沒有……嗚嗚嗚……我沒忘……我隻是……隻是想要個爸爸保護我們……嗚嗚……”
看著妹妹哭了,陳冬生心裏也難受。
他走過去,笨拙地抱住她瘦小的肩膀:“好了好了,別哭了。你放心,以後誰敢欺負你們,我揍他們!我保護你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