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,晨露未散,楚皙剛踏入院中,便見林秋宜從垂花門處款款而來。
她今日穿了身鵝黃襦裙,裙擺繡著細碎的迎春花,發間一支金絲雀釵隨著步伐輕晃,襯得整個人嬌俏明媚。
見著楚皙,她唇角一彎,笑意盈盈地迎上來。
“楚姑娘,這麽早便來當值?”
林秋宜嗓音柔柔的,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楚皙略顯蒼白的臉色。
楚皙福身行禮:
“側妃娘娘安好。”
林秋宜故作親昵的虛扶一把:
“快別多禮。”
她指尖一鬆,帕子‘不小心’脫手,又被風一吹,輕飄飄落進了旁邊的水池裏。
“哎呀!”她輕呼一聲,蹙眉看向池水:
“這帕子可是世子給的聘禮,蘇繡雲錦裁製的,若是濕了可怎麽好......”
楚皙抿唇,她聽明白了世子側妃的意思。
池水泛著晨間的寒氣,她今早來了月事,本就腹痛難忍,兩條腿虛得要命,指尖都是冰涼的,
可林秋宜就這麽看著她,意思再明顯不過。
對方是主子,她不得不去。
“奴婢去取。”
“那就辛苦楚姑娘了。”
林秋宜說著,就帶著身邊兩個丫鬟,看戲似的立在一邊,袖手旁觀。
楚晳蹲下身,指尖剛觸到水麵,寒氣便順著指尖竄上來,激得她小腹一陣絞痛。
帕子飄在池中央,她不得不探身去夠,袖口浸濕了一片。
林秋宜站在岸上,笑意不減:
“哎呀,快了快了,馬上就勾到了。”
最後,楚晳兩條袖子和一條褲腿子都濕了,才把那帕子夠到。
待楚皙將帕子遞還,林秋宜卻不接,隻輕飄飄道:
“害,濕成這樣,怕是不能用了,丟了吧,反正世子送我的蘇繡雲錦還有不少,再做幾條就是了。”
說完,扭著腰去書房給世子請安去了。
一陣風吹過,楚晳打了個寒戰,牙齒都冷得發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