腳步聲越來越近,夾雜著葉成粗重的聲音:“二公子,您慢些......”
楚皙屏住呼吸,目光在房中快速掃視,拔步床後的樟木箱太遠,衣櫃又塞滿了衣物,根本來不及躲藏。
她猛地瞥見床榻下方的空隙,顧不得地上的灰塵,蜷身鑽了進去。
‘吱呀’一道門軸轉動的聲音傳來,刺耳得像指甲刮過琉璃。
楚皙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幾乎要暴露行藏,她死死咬住下唇,直到嚐到血腥味。
葉霄雲的聲音帶著些許不耐:“老爺子年紀大了,還知道心疼他那個廢物兒子了,病秧子一個,偏要吊著一口氣活這麽多年,趁早死了多好,憑白讓我費了這麽大功夫!”
葉成知道二公子喜歡亮,又點了幾盞燈,燭光驟然亮起,透過拔步床的雕花縫隙,在楚皙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她看見葉霄雲的錦靴踏過地毯,靴尖沾著未幹的泥漬,在深紅色的織錦上留下暗褐色的痕跡。
楚皙感覺自己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。她死死盯著葉霄雲的靴尖,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拔步床。
床幔上的金鈴叮當作響,像極了催命的喪鍾。
他一屁股坐下來,聲音懶散:
“那蠢婦今日可還信我?”
葉成忙應聲:
“雲芳姑姑日夜思念著您,一顆心都撲您身上了,您看,今天又非得奴才把這封信交給您。”
葉霄雲接過那薄如蟬翼的紙張,一股子脂粉味,他不屑地‘嗤’了一聲,扔到了地上。
在楚皙這個角度,剛好能看到那信,其中三個字赫然映入她的眼中,那三個字她認識:‘三公子’。
雲芳姑姑?
楚皙想起來了,三公子身邊的奶娘,好像就叫什麽芳。
葉霄雲出聲:
“燒了。”
葉成連忙去桌案下拿火盆。
楚皙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,布料緊貼在皮膚上,涼得像塊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