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棠姐姐,你來啦!”裴景之先一步從方桌後跑出來,歡快地去拉她的手。
那方桌上擺著筆墨紙硯等物,旁邊還攤著一本厚厚的書冊,而沈語柔就坐在一旁的紅檀木椅上,臉色不善地盯著她。
“景之,過來。”楚姣姣冷著臉把裴景之叫回桌前,沉聲斥道,“整日沒個正形,讀個書也不老實!老夫人今日特意叫沈小姐過來教你讀書,便是盼著你能學一學沈小姐的性子,穩當著些,莫要心浮氣躁,輕易分心。”
說完,楚姣姣又轉向雪棠,笑著說道:“老夫人叫景之跟著沈小姐念書,我閑著無事,便過來陪了一會兒。你既來了,我們到屋裏去說話吧,別吵著他們了。”
雪棠垂眸應了聲“是”。
裴景之卻不大高興了,他垮著小臉,委屈巴巴地坐了回去,小聲嘟囔道:“可是我想讓雪棠姐姐陪我玩……我還親手做了禮物要送給姐姐呢!”
楚姣姣瞪了他一眼:“等你學完這幾頁書,你想做什麽都成。沈小姐可是京中有名的才女,待下月她嫁進侯府,成了你嫂嫂——”
話說了一半,楚姣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,這京城才女一名,讚的原是沈家那位假千金。
那一年的流雲亭詩會,沈家小姐雖未親自出席,但卻命侍女送來了一首七言絕句,一詩驚豔四座,自此,京中每每提起這位沈家千金,無不稱讚其才情絕代,文思過人。
楚姣姣自覺失言,有些尷尬地看向沈語柔,沈語柔卻隻微微一笑,仿佛並不在意。
楚姣姣鬆了口氣,看如今這位沈家千金的性子,倒也稱得上是溫和賢淑,想來有相爺和蘇夫人悉心教導數日,於這才學上,教一個七歲的孩童應當綽綽有餘。
思及此處,楚姣姣便對沈語柔笑道:“那我便不打擾了,景之性子頑劣,還請沈小姐多擔待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