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昨夜懷中那副纖瘦柔弱的身子,裴知予一時興起,想來小廚房看看雪棠每日都吃些什麽,怎麽身上竟不長肉的,不曾想,竟會看見這樣的光景。
少女蜷縮在角落裏,難受地蹙著眉,細瘦的肩膀輕輕聳動。那粥一看便是冷透了的,更不用說上頭還浮著一層泥,如何咽得下去?
“二、二爺,您怎麽過來了。”桃梔連忙領著小丫鬟們起身,朝裴知予行禮。
雪棠聞聲抬起頭,看見站在麵前的男人,不由吃了一驚:“二爺?”
裴知予除了待在臥房和書房,幾乎從不出門的,怎麽今日突然來了小廚房?
雪棠兀自懵怔著,裴知予已經沉著臉,一把拿過了她手裏的木碗,還未湊近,他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餿味。
裴知予冷冷看向一旁的桃梔。
他對院裏伺候的丫鬟並無什麽印象,隻因裴行焉曾領著桃梔來找過他一次,他才勉強記住了桃梔這張臉,以及她大丫鬟的身份。
桃梔額上冷汗涔涔,支支吾吾地解釋道:“是、是她做事不仔細,奴婢想讓她長長記性,才這般罰她的。”
身後幾個小丫鬟早嚇得跪了一地。
裴知予看了眼一旁的矮桌,上頭擺著的夥食倒是豐盛,他出身軍營,自幼節儉,素日飲食也不過如此,這些丫鬟竟仗著他懶得過問廚房之事,日日在此大快朵頤。
裴知予沉著臉,轉身朝外走去,不多時,霍禮便匆匆忙忙地跟了過來,身後還帶著府裏的管事。
“這幾個丫頭好吃懶做,整日隻會偷懶懈怠,拖下去一人打二十板子,發賣了吧。”霍禮板著臉,對李管事傳達著裴知予的意思,“再挑幾個粗使丫頭來西院伺候,要安分些的。”
李管事連連應著,不顧幾個小丫鬟哆哆嗦嗦的哭求,馬上叫來兩個小廝把她們都拖了下去。
隻剩桃梔還站在屋裏,看見裴知予黑沉沉的眸子,她嚇得膝蓋一軟,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,顫聲求饒道:“奴婢知錯了,奴婢今日便要去大公子身邊伺候了,求二爺看在大公子的麵子上,寬恕奴婢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