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碴在月光下迸濺成銀河,孫長安翻過窗沿時手掌被豁開血口,卻在轉角猝然刹住腳步。
吳羨的詭衣下擺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,寒氣在磚縫間凝成霜花。
“你以為我會想不到那扇窗戶?換做是我,我也會撞。”
孫長安緩緩吐出一口氣。
“你不是這個時空裏的吳羨,而在裏麵跟著我的才是……
我明白了,你讓隊友和你過去的自己分別行動,兩個你在不同的地方阻攔我!
那你怎麽知道……我會往這邊跑?”
吳羨鞋底碾碎一片霜晶,冰霧順著褲管盤旋而上
“很難猜嗎?我能來到這裏……那就說明,我可不止一次地回溯過時間……”
孫長安的臉慢慢融化,身子也逐漸長高,變成了一個滿頭白發、眼神陰鬱、長相帥氣的年輕男人。
“這麽說……我後來還是暴露了……
你找到了證據,使得第九局相信了你,還給你提供了幫助……
我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?”
在沒有拖延時間等目地的前提下,吳羨完全懶得和敵人解釋。
憑什麽要把自己的思路講給對方聽?對方配嗎?
他沒有絲毫猶豫,抬手凝出冰錐突刺。
白發男子卻在他肩部肌肉發力的瞬間,側移半步完美躲開冰錐,匕首劃破夜空,發出破空之聲。
匕刺交錯,冰刃擦著對方耳際劃過,在牆麵炸開的霜花還未成形,白發男子已借力蹬牆反撲。
吳羨後撤步甩出弧形冰牆,卻發現對方匕首軌跡詭異,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入了吳羨的左肩。
吳羨忽然感覺身體一沉,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,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。
他抹去血珠。
“利用回溯一次次試錯,找到躲避我攻擊的最佳角度,然後再一次次的進攻,找到我防禦的薄弱點。
而被你割傷之後……這壓在我身上的又是什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