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三麥兩眼巴巴地看著孟蕎麥,語氣委屈地說:“大姐,小時候,我很野,上樹掏鳥蛋把衣服個刮爛,下河捉魚把鞋子弄掉,把腳劃破,娘看見不是打就是罵,你哪回都是默不作聲地把我收拾利索,還哄我。
無論我惹多少麻煩,你都沒責怪過我,你讓我覺得,你才是親娘,咱娘就是個惡毒的後娘。
當然,你不光對我,你對我們都一樣嗬護,可惜,我們習慣了你的付出,甚至習慣了吸你的血,從沒想過,你也是個人,也需要回報……”
孟三麥眼淚嘩嘩流了滿臉。
孟蕎麥心有些被觸動,她看著孟三麥亮晶晶的眼淚,到底穩住了自己,言辭犀利地說:“我以前傻,把心掏出來給狗吃,現在清醒了,就活自己,就疼自己,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說罷不再理她,繼續彎腰從水裏撈田螺。
孟三麥又淌著水湊過來,“大姐,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,你疼我們是骨子裏的,哪會忽然就不疼了。以後我會改,不會讓大姐再寒心了好不。”
孟蕎麥冷笑一聲,“不必了,你就權當你大姐已經死了,這個不是你大姐了。”
孟三麥心痛了一下,怔怔地看著她。
孟蕎麥撈滿一袋子田螺,扛起來上岸的時候,孟三麥問:“大姐,你撈這東西幹啥?”
孟蕎麥說:“賣給養鴨廠。”
孟三麥信以為真,就過去扯住她肩上的田螺袋子說:“大姐,我跟你抬著。”
孟蕎麥一閃,“我自己扛得動,習慣了。”
孟三麥紮煞著手不動了。
跟著大姐上了岸,孟三麥又拽住她的自行車後座,跟她商量:“大姐,這能賣幾個錢呀,還弄得一身腥味,要不這樣吧,我裁縫鋪可是忙得很,你手又麻利,也會做衣裳,就來我鋪子裏打工吧,我給你開工資。”
孟蕎麥心裏冷笑:你能一天給我開十幾塊錢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