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農村,有個說法。
人若非正常死亡,那便是“傷路”。
他們認為這樣的人沒辦法轉世投胎,還會給家裏帶來晦氣。
人必須是正常死亡,屍體沒有損壞,才能按照正常的喪葬習俗來安葬。
大伯的話一出,二姑先說話了:“我覺得大哥說的對,他都這樣了,你還要給他開一刀麽得什麽意義了。”
二伯也附和道:“大哥還是老大,這個決定還是比較明事理的。”
二姑父見紀子綿要開口反對,搶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。
“你們姐弟三個還小,你們看看每天醫院這麽多人住進去,多少人都是錢花完了,人還沒救回來,不想放棄就是人財兩空的下場,宗寶還沒結婚的,你總要給他留點老婆本啊。”
紀招娣讚同姑父的意見:“確實是治愈的希望不大了,活著的人還要生活,還要花錢,錢都花到醫院了,阿爸再救不過來,我們連葬禮都要借錢辦了。”
“所以,你們都同意拔管?”
紀子綿滿目悲戚,悲傷哽在喉嚨,快要喘不上氣。
大伯看她對這個提議不滿,有些不高興了。
“那你說咋辦嘛,我們都是親兄弟,還能害你爸不成?”
“這都不是錢的事,要是錢的事,我們幾個湊一湊,也能湊個二三十萬的。”
“你們要想想清楚,這些錢借了,人沒了,你們的日子還過的下去嗎?”
紀子綿被大伯懟的啞口無言。
姐姐現在難以自保。
而她,相親一場,負債了三十幾萬。
弟弟還是個付不起的阿鬥。
老媽早就沒勞動能力了,接點手工雜活,一個月也就能賺個2000來塊錢。
二三十萬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,已經是天價的醫療費了。
這些錢,也僅僅能延長兩年的壽命。
爸的身體早就透支太多了。
麵館老板把麵端了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