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翌等了許久,才見韓箴搖搖晃晃地出來。
“朽木不可雕也,朽木不可雕也啊!”
他長歎三聲,仰頭望天,像是蒼老了十多歲。
崔翌翻了個白眼,起身進去。
殿內一片死寂,氣氛十分凝重。
崔翌尋到瑟縮的陳不平,橫眉冷對。
“咳咳,殿下,遠的且不論,這舞弊案您既然接了,是打算要徹查到底了?”
陳不平心存僥幸,萬事開頭難嘛,總比什麽都不做好些。
蕭衍點頭,“這幾年篩出的人,一茬不如一茬,我調了去年的檔,倒有幾封針砭時弊的好文章,隻是無一例外都落榜了,反而是些華而不實的廢紙拔了頭籌。”
崔翌了然道,“左相是太子的人,自然以東宮為重,咱們那位太子爺巴不得天下人都去奉承陛下,好哄得陛下龍心大悅,讓他在東宮呆久些。”
蕭衍微微蹙眉,為這口無遮攔的毛病,他已經教訓了崔翌很多次,奈何他記吃不記打,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。
“你去棲雲苑了?”
蕭衍忽地將暖爐磕在了書案上,聲音清脆。
崔翌立刻有些呼吸不暢,“沒有啊,我去棲雲苑作甚?”
空氣中的綠梅香氣愈發濃鬱。
蕭衍的聲音徹底冷了下去,他轉頭問明月,“王妃可回來了?”
明月欠身,“一個時辰前回來的,不過又出去了,承恩公府的小姐請王妃同遊慈恩寺。”
崔翌鬆了口氣,諂媚一笑,“看吧,表哥盡冤枉我,我可沒有去招惹她。”
綠梅隻有棲雲苑有,想來是路過時不慎沾染了,蕭衍的臉色緩和了些許,“沒有委屈你的意思,若同她實在合不來,少見麵就是了。”
崔翌連連點頭,笑出一排雪白的牙齒,“沒有啊,翌兒喜歡她還來不及呢。”
蕭衍看破不說破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伺候筆墨,我要上書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