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令儀一進王府大門,就被一美貌丫鬟引著,又登了扁舟,直接將她送到了定風亭。
進程之順利,讓她一度懷疑蕭衍早知她要來。
按下心中的疑惑,謝令儀屈膝行禮,“臣女見過殿下。”
“來此為何?”
蕭衍將玉佩藏在袖間,抬頭看謝令儀。
謝令儀籠著黑色的鬥篷,瑩白的臉隱沒在黑暗裏,看的不大真切。
“謝大小姐,莫要告訴本王,你又迷路了。”
許是語氣太嚴厲,竟讓謝令儀渾身顫了一下,連聲音都帶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泣音,“臣女,臣女是來取玉佩的,此物是臣女貼身之物,從未取下過……”
蕭衍“哦”了一聲,“可是那夜,你不是已經將玉佩贈給了本王,權作謝禮嗎?”
“可是……”
謝令儀又是急,又是氣,竟哀哀地啼哭起來,“求殿下高抬貴手,放過臣女,臣女要出嫁了,您拿著這個,臣女會被夫家打死的……”
“你說什麽?”
蕭衍猛地坐了起來,寬大的鶴氅自他身上滑落。
被冷風一灌,嗓子裏又幹又澀,蕭衍止不住地低咳起來。
愈要忍,愈忍不住。
一時間氣急攻心,五髒六腑都傳來綿密的陣痛,蕭衍難捱地俯下身,竟咳出了鮮紅的血。
那紅色實在觸目驚心。
謝令儀被唬地魂飛魄散,連滾帶爬地撲過去,“殿下您怎麽了,快來人啊——”
蕭衍麵色青白,體溫低地駭人。
“殿下別動。”謝令儀掏出錦帕,抖著手要為他擦臉上的血。
“躲開!”
蕭衍打掉她的手,眼底猩紅。
既不守諾,何必許諾。
那些諾言,原來都是誆騙他的?她躲在長寧侯府,看他翻遍大江南北地去尋人,是不是覺著很有意思。
覓得良緣後,還要再拿著他的玉佩招搖過市。
她把他當什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