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天尚未亮,沈景寧便直奔南山營。
如果能不動一兵一卒便揭開八年前那場冤案,為她父親報仇,還先太子和定國公上下清白,以陰謀者之血還枉死之人一個公道,而不驚擾上京那些貧民百姓,這是最理想的結局。
但也不得不做第二手的準備。
上京的大街上,朝臣一如往常摸著黑往皇宮趕,等著上朝。
皇宮內,景帝已經醒來。
如果單單隻是陸巣手裏捏的謀劃當年謀反的證據被發現,景帝還有信心平安化解眼前的危局,然而陸巣的嫡子陸雲瑛未死,且還和裴寂好端端地站在了他麵前,這就讓他不由心神慌亂起來。
“陸家嫡子?”景帝看著陸雲瑛,攛出怒意,道,“外麵傳聞你尚在人世,果真如此,你當年偷偷帶走先太子妃,罪同謀逆,還敢回來?”
但他如今最緊張的是陸雲瑛都活著,那先太子妃腹中那個孩子呢?
溫太後說話了,她將手裏的折子和兩封信展給景帝:“八年前的真相究竟如何,你先看看這個。”
景帝靠在龍榻上,望著常年將自己關在宮中吃齋念佛的太後,片刻,接過折子和信。
這封折子便是沈景寧的父親當年寫給先皇的,而另外兩份信,一封是成王與陸巣密謀的證據,另一封是安王也參與其中的親筆。
倒不是他們想做這種做壞事還留把柄的蠢事,而是被他們派去執行陰謀的陸巣非要他們如此,才肯去動手。
畢竟,陸巣也怕他們將他當刀,事成後,被成王和安王過河拆橋。
景帝看完折子和信後,佯裝錯愕:“這上麵說的都是真的?”
溫太後嘲諷地看著他,淡淡道:“是不是真的,你不是很清楚嗎?”
“……母後說的這是何意?”景帝目光閃躲,“裴卿,早朝時辰到了,無論發生了何事,等在早朝上或早朝後再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