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景寧覺得她又活了。
愛恨讓人喜怒不定,但做好事讓人療愈!
更衣畢,她老練地從荷包裏掏出把銀葉子塞給小婢女,笑眯眯道:“買糖吃。”
小婢女瞧著一片片製作精美的楓葉狀銀葉子,攏共都有她一年的工錢了,連忙推辭。
“拿著,拿著。”
她辭受不過,隻得千恩萬謝地捧著銀葉子出門,卻並未離開院子,而是走向坐在飯桌旁的裴寂。
紅著臉行禮道:“郡公,奴婢給郡主說了家姐的事,郡主……”
裴寂瞥了眼她手中的銀葉子,繼續攪手裏的湯藥:“下去吧。”
小婢女剛退下,沈景寧便出來了。
她看了眼裴寂手裏的藥碗,黑峻峻的一碗,一股酸苦味撲麵而來,她腳尖打了個轉,坐到了離他最遠的對麵。
“你哪裏不舒服?”沈景寧拿起筷子,“要緊嗎?”
她話音方落,裴寂便將藥碗放在了她麵前。
沈景寧:“……”
這人好討厭,專門跟她的好心情過不去。
裴寂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夾著菜,頭也不抬:“在心裏罵完裴某,把藥吃了。”
沈景寧給逗樂了,拿起旁邊的空碗,分了多半給他遞回去,道:“你也落水了,預防著點。”
也不管裴寂的反應,端起剩餘的藥試探地抿了一小口,頓時苦得渾身一顫。
“你是不是讓人給裏麵加了很苦的東西?”
裴寂無言看了她一眼,從小到大,她哪次吃藥不說這句話。
他把麵前的多半碗藥端起喝了,問:“還想找什麽借口?”
被無情截住後路的沈景寧視死如歸地閉著氣,端起藥碗一口氣幹完。
唇邊伸來一隻骨節漂亮的手,沈景寧俯身叼走送到嘴邊的蜜餞,含著回魂。
指腹被她溫軟的唇瓣擦過,裴寂垂下眼睫開始用飯。
就在此時,青雲和重明回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