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已久,此時正是千嬌閣人聲鼎沸之時,縣中有錢闊佬紛來遝至。
迎來送往的龜公站在門口,腰背就沒挺直過。
趙勳也不是第一次來,不用龜公引路,帶著祁山自顧自地走了進去。
龜公本就忙碌,擦肩而過剛說兩句吉祥話,趙勳已經走進去了。
一樓已是人滿為患,酒味、汗味、胭脂味撲鼻而來。
衣衫半裸的妓家穿梭其中,如蝴蝶一般展翅遊走,一走一過,身上得多百十來個指紋。
台上四個舞姬隨著鼓點翩翩而動,長袖招展伴著陣陣香風。
趙勳不喜太過嘈雜的環境,與祁山一前一後上了樓梯,去了二樓雅間。
妓家本就忙碌,也沒人注意到趙勳二人。
二樓自然清淨,畢竟花銷更高,一般冤大頭也舍不得,得是那種榜一大冤種才會來二樓瀟灑。
還是老位置,最裏側靠窗,推開屏風坐了進去,直到這時還沒人注意到最近風頭正勁的舉子趙家二郎現身千嬌閣。
沒人注意,自然沒人招呼,趙勳也不在乎,扭頭看向窗外。
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們,他突然覺得有一種不真實感,這種不真實感,也令他心中升起了幾分迷茫。
大半個月前,他還整夜想著如何對付一個縣令。
再看如今,短短不到二十日,自己竟有了那麽多的選擇,隻是每個選擇,都有著相應的風險。
“山山啊,你覺得少爺我未來的路要如何走?”
“啊?”祁山撓了撓額頭,幹笑一聲:“小的本想說靠腳走,又本能覺得您不是這個意思,對吧?”
趙勳驚呆了,這小子都會率先剔除錯誤答案了。
“我的意思是說,少爺我現在有很多選擇,馬岩是親軍、白錦樓是未來吏部左侍郎、厲滄均是州府大學官,這些關係都能用上,都能給我鋪路,還有科考,老爹說要是能過了會試,他可以花錢讓我當個監察使,你覺得我應該怎麽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