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見裴寂仍泰然自若。
“臣弟就說,怎麽半年前咱們安排好的,讓遲老將軍回京隱退,做禁軍署備都督一事,竟被馬元那個狗腿子截胡了。”
那密函上赫然寫著遲懷風策了皇帝派遣至西戎的使臣,從使臣處得知,有人向皇帝提醒此事,令皇帝察覺不對。
便在英武侯一脈的幫助下,將在軍中與遲懷風不和的馬元調離邊疆,先行搶占了這一職位。
裴寂眸中冷意更甚,如今鎮南王和何老將軍都駐守邊疆,大局為重實難調回。
可他在朝中部署多年,於文,羽翼已豐。
於武,則正缺京中兵力。
但朝廷有令,禁養私兵,他自是不能將暗衛在京中組成軍隊,給裴宏可發難的由頭。
那這破局之法便在宮內禁軍身上了。
是而他將目光放到了遲老將軍身上。
老將軍曾受他親生母親的恩惠,為人又忠義仁厚,卻不得聖心。
現年歲已高,早有卸甲歸京的打算。
他一年前便除掉原禁軍都督,又花費半年的時間,讓朝中六成大臣提議調遲將軍歸京,補上禁軍都督這一職位。
可最終事不成,他一直懷疑是身邊出了給皇帝泄露消息的內奸,今日觀這密函所言,果然如此。
“王爺,家父道,臨近西戎的邊陲雲城,土壤貧瘠,種不出一粒粟米。”
遲燕歸腦海中倒映著父親那年邁的身軀,同邊疆百姓在田地布種糧食不得,隻得捶胸頓足的樣子。
“這雲城原可同鄰近鄉鎮通車馬,修互市,百姓得以聊生。可高位之人卻以邊疆必須有糧草生產之能為由,斷了出城的路。”
遲燕歸語氣愈發氣憤,何晉一雙拳頭也隨即握緊,手指泛白,他亦隨父駐守邊關多年,怎能不知邊疆百姓的苦。
遲燕歸繼續說道:“既然高位之人隻為權柄,不查民情,以忌憚之心毀一城將來,那他何以配得上這搶來的江山社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