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寂身邊有個暗衛叫墨蒼,而墨蒼的兩個妹妹,也都效忠於裴寂。
她上一世走投無路,投靠裴寂,將裴成鈞結黨營私的花名冊當做投名狀時,就見過墨蒼的兩個妹妹,其中一人,正是這個灑掃婢女。
她早猜到皇叔會在院中安插眼線打探她,但沒想到會將身邊最得力之人派來。
皇叔可真是大材小用了。
她方才那番話自然是故意說給皇叔聽的。
不過是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罷了。
冒險一些,今夜皇叔便會被好奇心驅使,來尋她了。
入夜,一輪皎潔的彎月孤懸於繁星點綴之上,偶爾會有一些早夏的蟬鳴聲響在這長夜中。
葳蕤院喜房中,虞殊蘭早已換上寢衣,隻見穿著一襲藏青色長袍的裴寂打開房門,他果然來了。
裴寂束著鎏銀暗金冠,腰間懸掛著一枚青龍紋樣的玉佩,筆直的身姿中透露著與生俱來的高貴。
虞殊蘭倒真想瞧瞧這裴寂禁欲麵孔下是否有失控的一幕。
“見過王爺,想來王爺勞累一天了,阿殊替王爺點上了這山檀月桂香,望能為王爺拂去一絲疲乏。”
虞殊蘭雖女工針織不甚精進,卻製得一手好香。
可別小看了那一根根細小的香線,在擅香之人的手中,不局限於安神清心,更能達到藥劑的作用。
裴寂自入門起,目光便一直停留在虞殊蘭身上。
據嵐溪來報,他的王妃竟還能將靖安侯拉入這灘渾水中,當真是出乎他意料。
明日便要入宮,他今日倒想看看,這王妃的狐狸尾巴裏還藏著什麽花招。
“王妃果然深諳養生之道,難怪耳聰目明。”
裴寂坐下,端起桌上茶盞,輕拈蓋碗,在燈下,那雙手仿佛雕刻品一般。
虞殊蘭不著急開口,靜靜的等著裴寂將著茶點飲下。
“不知明日入宮,能否勞煩王爺帶上妾身口中所說之人,證明妾身口中所說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