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宮中局勢已然如熱鍋烹油。
“公公,還望您能行行好,替老夫問一問陛下,究竟何時能放老夫出宮啊?”
如今的姚鷯,哪還有半分國公爺的威嚴體麵?
他被裴宏以修訂書冊為名,囚禁在尚書房頂層閣樓之上。
這閣樓久無人打掃,蜘網密布,樓層僅有五尺多高,逼仄得叫他連身子都難以挺直。
昨日送來的吃食,不過是白麵饅頭和毫無油水的白粥。
他此刻蓬頭垢麵、饑腸轆轆。
可那小太監是絲毫不敢幫他的。
“國公爺,陛下自有聖裁。”隨即將姚鷯打開的窗戶,又緊閉了起來。
養心殿中,皇帝剛審閱完裴寂交上的奏折,聽裴寂將巡鹽途中發生的關緊事一一匯報。
“對了,臣弟方才入宮途中,聽到一件趣事。”
裴寂倚坐在太師椅上,頗有玩味地朝皇帝開口。
以他如今的威望,自是有底氣不必站著議事的。
“王弟說來聽聽。”
裴宏放下那條理清晰,事事一針見血的奏折,裴寂的策論,遠在他這個一國之君之上。
他強忍心中挫敗感,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。
“臣弟不敢說。”裴寂眉峰一挑,故作玄虛。
“朕隻當是自家事,王弟無需顧慮,直說便是。”
裴宏咋舌,哪有他裴寂不敢說的事情?
“聽說齊王慷慨大方,靖安侯又有成天下文人之美的賢德,不失為一樁美談。”
裴宏聞言,臉色變得鐵青,他怎能不知裴寂這話中之意。
他膝下子嗣單薄,隻有裴成鈞一個成府立身的兒子。
而英國公府,仗著是裴成鈞的外家,氣焰太過囂張了。
他昨日就扣留了姚鷯,準備關他三日,給他點顏色瞧瞧。
又封鎖椒房宮,將姚錦書禁足。
至於裴成鈞,被他母後寵得不知天高地厚。
也該慢慢斬斷他和英國公那邊的聯係了,以防日後外戚專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