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辰王府中,裴寂此刻已脫離危險,此前連日奔波,鞍馬勞頓。
便在李宴昔的翠微軒,正廂房中小憩了會兒。
虞殊蘭何嚐不是精疲力盡。
自重生後,事情一碼接一碼地湧了上來。
直至今日,她才算是真正在這王府中有了一席之地。
她懸在半空的心,倒是踏實了大半。
可李宴昔突發疾病雖是幌子,卻也王府上下皆知。
是而在她暫時還不能離開翠微軒,怎麽也要立一個寸步不離,為婆母侍候湯藥的賢德新婦的名聲。
日後才好立威於府中眾人。
她便留在了西暖閣中,不知不覺間,她依在扶椅上,竟也沉沉睡了過去。
過了不知幾時,裴寂悠悠轉醒,他披上衣架上垂掛著的那件玄黑色長袍,正要尋赤風和墨蒼來。
對於這下毒之人,他心中早有揣測。
甫一打開房門,便瞧見赤風和澄月已候在門外。
“主子,屬下瞧見您平安,便是折壽十年,也心甘情願!”
赤風不善說些冠冕堂皇的話,一時間不知如何表達,這已是他能想到的,最拿得出手的話了。
他和墨蒼兄妹們,若不是得主子相救,早就在十多歲那年,成了邊疆戰亂的馬蹄下的肉餅了。
況且,主子傳授他們武藝,叫他們過上這衣食無憂的日子,甚至在京中都有了積蓄宅產。
他們自是肝腦塗地,心甘情願為主子賣命。
此次在漁州,是他們疏於防備,才讓歹人有機可乘,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,就將毒下到了主子身上。
可主子回途中,卻從未有責罰他們的意思,反而好言寬慰,甚至交代了後事,和他們日後的去處。
有那麽一刻,他當真以為要挺不過這關了。
“澄月,你怎麽也在此處?”
裴寂原將澄月和嵐溪放在了葳蕤院中,一個在明,一個在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