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已入秋,但晚風還帶著些燥熱。
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江邊,黃色的路燈打在車身上,反射出波浪狀的光芒。
他倚著車身,掏了掏口袋,口袋空空如也。
注意到他的小動作,陳蝶收緊了身上的外套,朝著側邊歪歪頭:“夫君若是煩悶,妾身可以陪夫君四處走走。”
外套是晚宴散場時,楚輕硬塞給她的。她聽說陳蝶剛剛退燒,嫌她今晚這身穿的太薄,怕她著涼。
這是小香最近剛上的新款,價值不菲。
楚輕當著王笑棲的麵,強硬地披在她身上。後者坐在車裏閉目養神,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這對於王笑棲這個小氣鬼來說,實屬難得。
楚輕一再堅持,陳蝶也不好駁了她的好意,就這麽半推半就地收下了。
江水倒映著兩岸高樓的燈火通明,風一吹,波光粼粼,仿佛一條流動的銀河。偶有一兩聲汽笛,遊船劃開一道道彩色波紋,泛著漣漪,消失不見。
兩人並肩而行,相顧無言。
晚宴散場前,陳蝶貪杯,多喝了些,臉上紅撲撲的,帶著些迷離的美。
今晚帶給傅琛的衝擊太大,他回想起今日他所看到的一幕幕,心中五味雜陳,索性臨時改變方向,來江邊吹吹風。
陳蝶出事前,兩人已經好久沒有這麽心平氣和地獨處過了。
“陳蝶。”他突然出聲。
“夫君喚妾身,所為何事?”陳蝶歪頭,俏皮地看著他。
她的眼睛好像會說話,忽閃忽閃的,直直看進他的心底。
“你,”他聲音發澀,“你以前是不是過的很累?”
陳蝶把手揣進兜裏,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淡去。
“從前,妾身確實覺得累,日子沒什麽奔頭。每日睜開眼,除了要處理鋪子上的大事小情,還要打理府上的瑣碎日常。大到添置家產,小到做飯洗衣,樁樁件件,都得妾身親力親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