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冉身子僵住了,她拿起茶碗的手停在了半空中。
好一會兒後,她緩緩轉身,看著門口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,也萬分驚訝,此人竟是在突厥王營帳外救過自己的巴圖。
巴圖是偌大的突厥國裏,極少數對自己施以過善意的人。
才去突厥的第二個月,自己被酒後的突厥王攆出了營帳,正值暴風雨天氣,她帶著寒香無處可去,隻能蜷縮在牛圈裏取暖。
後來巴圖經過了,他猶豫再三,打開了存放草料的窩棚,示意她們進去休息。
雲冉雙手合十對他表示感激,並問他叫什麽名字。
他猶豫了一下,說自己叫巴圖。
之後雲冉又遇見過他幾次,均是最狼狽的時候,巴圖每一次都會出手幫他們,或者給些吃食,或者給件衣服。
可他也小心翼翼的,很明顯,他害怕被人知道了。
後來某一次,他說:“你的名字不好聽,以後我叫你阿木爾吧。”
“這是什麽意思?”雲冉問道。
他低聲說:“這是我們突厥語中平安的意思。”
雲冉聽了這名字,隻覺得可笑,自己這種時運不濟的和親郡主,哪裏平安得了?
大約一年之後,她就沒再見過巴圖,沒想回了大周後,卻在質子宮裏遇見了。
她盯著清瘦憔悴許多的巴圖愣愣回不過神來:“你為何是突厥的質子,你究竟是什麽人?”
巴圖吞吞吐吐半天,終於說了出來:“我是突厥王的三兒子。”
雲冉瞳孔漸暗,她眼神警惕起來:“你當初那些示好,到底是什麽意思?”
“阿木爾你不要誤會!”巴圖慌忙解釋,“我是看不下去,才幫你,我不是欺負你。”
雲冉全然不信,她身子僵直,保持著向外的動作,她想離開質子宮。
巴圖急了,解釋了起來:“我娘是營帳裏最卑微的下人,後來突厥王酒醉後欺負了她,就有了我。但是王妃厭惡我們,我在部落裏也跟一般的下人一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