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你在說什麽啊?”小竹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疑惑,她家姑娘別是燒壞了腦子吧!
阿青也走上前,伸手去摸她的額頭:“莫不是還在高熱?”
冰涼的手掌接觸到她額頭皮膚,刺骨而真實。沈今宛穆然睜眼,目光尖厲敏銳。她起身衝到銅鏡前,捏住臉頰,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,疼痛瞬間湧上全身,緊接著眼眶裏落下兩行清淚。
銅鏡裏少女臉上掛著還未褪去的嬰兒肥,一雙眼睛如葡萄般透亮,閃著她原本早已敗去的光亮。鼻頭圓潤,麵頰額中皆如魂玉般飽滿瑩潤,絲毫看不出那個在南陵毒發身亡女子的身影。
很明顯,這不是她的麵容。
她美好瑩潤的麵容早已在一次次艱難地爬向李瑾,一次次毫無底線地為他賣命時被蠶食殆盡。她的雙眼在陪著李瑾處理朝事,審時度勢的時候,已然變得渾濁暗淡。臉頰更是在千骨散裏收縮,凝成了薄薄一層皮麵,才勉強裹住顴骨。
又哪裏是這副稚嫩健康的模樣?
真是老天有眼!
她回來了!
她走到窗前,一把推開雕花窗,陣陣寒風襲來,寒冷遍布全身之時,也宣告著她生命的重啟。
“姑娘怎麽哭了?”小竹捧著帕子給她擦臉,卻見沈今宛不管不顧地赤腳吹著涼風,麵上是哭笑不得,嘴裏更是喃喃著什麽,像是中了邪似的。
她猛地抓起小竹的手腕:“現在是什麽日子?”
“姑娘...姑娘您忘了嗎?”小竹驚慌,她從未見過自家姑娘如此模樣,卻還是顫顫巍巍地回答道:“如今是冬月十九,前幾日您...您還......”
“支支吾吾什麽?”沈今宛語氣溫和,卻沒來得及隱去上位者的壓迫感,不容人質疑。
隻見小竹雙腿一軟,啪嗒一下跪在地上,低頭顫著聲回答:“姑娘您,前幾日...還當眾人麵從訂婚宴逃了出去.......而後還跳湖輕生了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