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日高懸。
金鑾殿內,朝議一結束,群臣魚貫而出。
滄溟身著玄色朝服,腰間玉佩隨著沉穩的步伐輕晃,剛邁出殿門,身旁暗衛影風便近身。
他壓低聲音,急促稟報道:“主子,聖女那邊有了動靜。”
“您上朝期間,府中仆役通報有人尋她。聖女徑直上了那人的馬車,在車內密談許久,她才下車返回。”
“一回府,便吩咐仆役收拾行李,似乎是要搬走。眼下,聖女還留在國師府,說是特意等著您回府,要親自與您告別後再離開。”
滄溟劍眉瞬間擰緊,黑眸中閃過一絲慍怒,目光直射影風:“本座且問你,為何任由她獨自上了來曆不明之人的馬車?”
“你們連這點警覺都沒有?倘若對方心懷不軌,她遭遇不測,該當如何?”
影風身形一凜,頭壓得更低,頓了頓,恭敬回道:“主子容稟,來者是西域大祭司。大祭司常年在西域,應與聖女往來密切,二人關係匪淺。”
“他們二人會麵,屬下們若貿然阻攔,一來於理不合,二來恐怕會引發不必要的事端,所以才……”
滄溟聽完,薄唇緊抿。
影風的話如同一把尖銳的楔子,狠狠紮入滄溟心間。
當滄溟從影風的口中聽聞西域大祭司與薑冉“往來密切”、“關係匪淺”時,一股無名怒火自心底熊熊燃起,瞬間衝上腦門,幾乎要噴薄而出。
他攥緊拳頭,身子險些顫抖。
但多年身居高位,曆經無數風浪的他,很快便恢複了鎮定,將這股翻湧的情緒竭力壓製了下來。
他心想,影風不過是奉命行事的暗衛,並不知曉薑冉的真實身份,會誤解薑冉與大祭司的關係,似乎也情有可原。
畢竟在旁人看來,薑冉身為西域聖女,與大祭司這般接觸,再正常不過。
可滄溟想不明白,薑冉為何在與大祭司見上一麵後,便迫不及待地要離開國師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