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清歡的腦子宕機了一瞬間,就這麽愣愣地看著楚念旬朝著自己走近,然後......
繞過她徑直走進了浴間。
他直接來到浴桶邊上,粗壯的雙臂這麽一捧,就將百來斤的木桶加上裏頭洗澡水一下就給端了起來。
木清歡這才明白他是來打掃浴間的,趕忙腳底抹油一般往床榻逃去,一溜煙就上了床,扯過薄被將自己裹了起來,然後整個人蜷縮在了床腳,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忙裏忙外的人。
不一會兒,楚念旬就回來了。
就在木清歡以為今夜定然躲不過這一遭的時候,卻見他突然朝著自己的方向瞥了一眼,似乎是一早就打算好了那般開口道:“你睡床,夜裏不比白日暖和,記得蓋上薄被。”
楚念旬一邊說著,還指了指在床架最裏頭,疊得整整齊齊,縫著大紅色鋪麵的那被褥。
而後,他轉身就從屋內的木櫥中取出了一床嶄新的席墊,鋪在了床邊的地麵上,還往上頭丟了個穀殼枕頭。
這行雲流水的動作叫木清歡簡直有些不可思議,就這麽呆愣在原地,眼睜睜看著楚念旬沒有再理會她,自顧自地躺下,手枕在腦後,單腿還支棱著,而後竟真的閉上了眼。
許是害怕楚念旬突然改主意,屋內安靜下來了之後,木清歡手上的動作也輕了下來,像是做賊一般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,小心翼翼地扯了被子,而後乖巧地窩了進去。
......
月上中天,屋內的一對龍鳳燭還在燃著,地麵似乎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。
饒是累了一整日,方才又險險逃過一劫的木清歡此刻雖已經疲憊至極,可心中想著事兒,卻依舊沒有入眠。
她小心地翻了個身,麵朝著床榻外邊,從被角偷偷露出一隻眼睛看著地上的楚念旬。
這山中到了夜裏,便是夏日也依舊有些寒涼,可他卻連衣裳都沒穿,就這麽光著身就著席墊睡著,好似一點都不覺得冷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