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昭沒敢停下,抱著書包一口氣跑到小區門口,正好趕上3路公交車到站,她連口氣都沒喘就跑上了車。
坐好後,孟昭才發現她的心跳如此的劇烈,緩了好一會,才恢複正常。
她看著窗外劃過的樹影和車流,鼻子一抽一抽的,仰著頭把眼淚硬生生地逼了回去。
明明她已經接受了右手受傷的事實,也接受了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,可為什麽隻要一遇到周政,所有的事情都在倒灌,讓她不得不重新回憶那些痛苦。
周政開著車一直跟在公交車的後麵,他也搞不明白為什麽孟昭就是不願意告訴他實話呢?為什麽所有事情都要瞞著他呢?
在孟昭心裏,他到底算什麽呢?
周政打算在孟昭換乘公交車的時候攔下她,可還沒等到孟昭下車,黎主任的電話就打了過來。
“周政啊,在哪呢?”
“老師,我在去醫院的路上。”
“好,那你到了直接做準備去手術室,開車注意安全。”
“好的,老師。”
黎主任的電話讓周政隻能放棄了攔下孟昭的想法,左轉加速朝著京北醫院的方向開過去。
手術的對象是一名七歲的兒童,叫遙遙,先天性心髒病,這已經是他小小的人生裏第三次手術了。
手術時間持續了四個多小時才結束,黎主任年紀大了,額頭上都滲出了一層汗珠,下了手術台後,他汗顏地說:
“今天多虧了你啊,我老了,自己一個人撐不下來這麽久的手術了。”
英雄遲暮,大抵也就是如此吧。
周政從抽屜裏拿了兩塊巧克力放到黎主任的辦公桌上,“老師,您還正值壯年呢,這種手術誰撐下來都會覺得吃力的,吃點巧克力補充點體力吧,我去給您把飯打回來。”
“算了,一起去食堂吧,我還沒到七老八十呢,到時候你在孝敬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