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如是被開門的聲音驚醒的。
她睜開眼睛,骨頭滲出絲絲的疼,太陽穴那裏還有殘留的針紮一樣的疼,那是電擊帶來的後遺症,這種後遺症會讓她時不時的感到眩暈和恍惚。
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蒼白的臉上。
一個男醫生坐在了她的床邊,宋清如下意識地往後躲。
男醫生帶著溫和的笑,若沐春風。
這個醫生是宋清如進來後唯一對她友善的人了。
宋清如記得清楚,在電擊前,這個醫生曾溫柔地和她說:“別怕,不會很疼。”
他好像把她當作是正常人,這讓宋清如感激。
“你別怕,我隻是來做個回訪。”
宋清如沒回答,但還是畏懼地看著他,點了點頭。
“現在感覺怎麽樣?”
“疼。”
“睡著的這段時間,有做什麽夢嗎?”
宋清如意外他怎麽會知道,實話實說:“我夢見有很多槐花,阿硯站在槐花樹下,後來發現那些不是白色的槐花,是紅色的,帶著一陣陣的閃爍,好像要把我吞噬掉。”
“阿硯是誰?”
“我的……丈夫。”
醫生笑了笑:“現在是什麽年份?”
“阿硯說,2024年。”
宋清如害怕自己又記錯了,小心翼翼地說。
“好。你還有什麽煩惱嗎?”
宋清如沒再說了。
她不知道,她隻是想回家。
“醫生,我的愛人是不是不要我了?他什麽時候來接我?”
醫生怔了一下,垂下眼,然後搖了搖頭,就離開了。
等到安靜許久,宋清如才回過神來。
她緩緩從枕頭下拿出筆,攤開皺皺巴巴的紙條,在上麵繼續寫起了什麽。
【6月16日,天氣很好。
我已經接受了電療,好在隻疼了幾秒鍾,幾秒鍾後我就失去了所有意識。
我不知道自己哪裏病了。
不知道醫生想聽我說什麽話才能放過我,我都可以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