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媽我讓她休息了,現在這裏隻有你我二人。”
池姷檸熟練地用鑷子架起棉球,“脫衣。”
她的聲音不大,神色冷淡,不鹹不淡公事公辦的模樣,謝司言怔愣住。
下意識地脫下睡衣。
池姷檸沒說話,專注處理他後背上的傷。
透過鏡子,謝司言在她的眼底看到冷靜自信,似乎那個唯唯諾諾的妻子形象在一點點消失。
“嘶,你輕點,笨手笨腳的,不會讓王媽來。”謝司言緊蹙眉頭,這點疼算不得,隻是他心裏覺得不舒服,下意識地想要挑刺。
“別動。難不成你還想像醫院生病的小孩給顆糖哄著你。”
謝司言吃癟,不悅反駁,“你以為你是醫生,在這裏裝模作樣。”
池姷檸握著鉗子的手一頓,片刻的傷感後,她自嘲地開口,“不得不說夫妻做成你我這個樣子的還真是失敗。”
她起身將東西收拾好,轉身推門離開時,她還是忍不住開口懟道,“不是誰一開始就是家庭主婦,在嫁給你之前,我的身份是醫生。”
她的聲音低沉而又悲涼。
謝司言看著自己妻子瘦弱的背影,心髒猛然一緊,下意識地握緊拳頭。
他想起來了,剛嫁給他的池姷檸不是這樣的,那時候她是第一人民醫院的最年輕的兒科醫生,前途一片光明,是母親不喜一個拋頭露麵的兒媳,便用了手段逼迫她離職。
她來求他時,他好像隻丟下一句你這樣的女人不是一心嫁入豪門做闊太太嗎?
謝司言想著池姷檸的眼神沒來由的煩躁,拂手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。
她在委屈什麽,這不就是她費勁心思求來的嗎?
謝家兒媳的身份還不比不過一個醫生,既要又要,現在裝成這個樣子,是想說謝家欺負她嗎?
謝司言心裏越想越不痛快,隻覺得剛才太給她麵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