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隊領肉的時候,杜鵑一直白著臉。
哪怕她後來一心裝啞巴,不接任何人的話茬,可那些嘲諷和譏笑,還是全程伴隨著她。
杜鵑最緊張的一刻,還是走到沈傲冬麵前的時候。
她看著他抓起一把肉,放在秤杆一頭的小托盤裏,稱好,再遞給她。
杜鵑的手微微發抖。
她已經預料到,沈傲冬能怎麽讓她難堪。
然而,沈傲冬把肉給了她之後,就隻輕聲說了一句:“好了,下一位。”
杜鵑一怔。
就這樣?
他……不說點什麽嗎?
“你幹啥啊?拿了肉你就走啊?站在這兒多礙事啊!”
“就是啊杜鵑,難不成,你還巴望著傲冬叫你一聲大伯母,或者,從他們家的肉上邊多切一條給你?”
“哎喲,人不要臉起來,可這叫人害怕。”
“快點的吧!你家沒事,我們還有事呢,別磨磨蹭蹭的,怪叫人討厭的!”
鄉親們眾口鑠金,說得杜鵑落荒而逃。
……
晚上,李蘭芳帶著兩個女兒,早早睡下了。
而沈傲冬因為有沈東方親口批的假,年初十之前,三天一巡山就行。
今晚,他就不上山了。
宋秋然給他端來洗臉水時,沈傲冬還有些不習慣。
宋秋然見他沒動,以為他是不適應這麽早睡,替他擰幹了臉盆裏泡著的帕子,一邊遞給他,一邊小聲和他聊天。
“小麟真好!我聽他說,上次去趕集的時候,他注意到淩霜惦記供銷社的桃酥,就托人送信給了他姐,讓她姐捎了桃酥作為年禮一起寄來。你看——”
說著,宋秋然打開放在桌上的油紙包,露出裏邊的半包桃酥。
她秀氣地取出一塊,掰成兩半,和沈傲冬一人一半,“你也嚐嚐。”
沈傲冬接過桃酥,咬了一小角就不再吃了。
他嘴角微微向下沉,看起來不太高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