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盧家安第一次遊覽侯府的花園。
平靖侯府不似其他高門,常搞些什麽席麵開花會詩會茶會的,一向在京中低調得很,皆因侯府有尊大佛:唐王。倒不是唐王殿下難伺候,而是之前是太子監國,大家都存了避嫌的心思,而現在太子雖然被廢,但大局未定,又不好提前攀附。
總之,平靖侯府可謂是名頭在外的神秘之地。
盧家安一路走一路觀歎,果真是富貴延綿數代的鍾鳴鼎食之家,園子修得又大有極具美感,走到路邊,盧家安停住了腳步。
池塘水榭,有一黃衫女子,斜倚在欄杆邊,手中虛虛握著些魚食,有一搭沒一搭喂魚,心事重重,溫婉淒切得如同一幅仕女圖。
盧家安知道,那是侯府的二姑娘溫雲沐,因為她有一張和小侯爺一模一樣出眾的臉。
人都說,侯府二姑娘,美則美矣,美如燈影,乏善可陳。
但盧家安不覺得,隻這一眼,竟讓他刻骨銘心:她的哀傷,掛在那張美麗的臉上,愈發牽連著人心疼。
不知不覺,盧家安走進水榭。
“不才盧安家,見過溫二姑娘。”
這一句猶如平地起驚雷,溫雲沐仿佛被釘死了,腿先軟了,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,全身發冷,眼前發黑,頓時喘不上氣。
在一個無人的亭台水榭中,隻有她和盧家安。
“二姑娘,你怎麽了?”
盧家安看出了溫雲沐的異常,她漂亮的臉上像是泡了水,又白又濕,眼神空洞,馬上要從木椅上滑下來似的。
情急之下,盧家安扶住了溫雲沐。
溫雲沐開始呼吸困難,她仿佛看到盧家安扼住了自己的脖子,手也被他抓住了,十個指甲上開始生出紅色的花來。
上一世,盧家安喜好變著花樣地折磨她,如果在朝堂上受了氣,回來定是要拿她撒氣的,有一次將十支針全部插進了她的指甲裏,溫雲沐慘叫了一晚,衣衫幹了濕,濕了幹,痛到雙眼不能視物,暈死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