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一個大棚,同一個品種,隻有一塊地收的瓜不甜。這個問題難倒了年輕人,也難倒了庫爾班大爺:“我十歲就扛著坎土曼下地種瓜,從沒遇見過這種事。”
是溫度高了低了,還是濕度大了小了;是肥料裏的氮超標了,還是鉀不夠量;幼苗時傷沒傷根,坐瓜前停沒停水……他們一樣樣排查,直到薑南和倪女士辭行時,還沒有找到原因。
她們還沒走到大棚口,就聽見庫爾班大爺用維語吼起來。
接著納瓦提古麗也說了幾句,笑盈盈的,還帶了點兒調皮勁。
為她們送行的瓦力斯猛然回頭,與笑靨如花的姑娘遙遙相望。幾秒後,他才恢複了在客人麵前應有的儀態。
“沒事。”他解釋說,“爺爺的倔脾氣又上來了。他說等種第二茬瓜的時候,他要來看著,不信找不出原因。”
於是納瓦提古麗趁機邀請他來當大棚的技術顧問,作為交換條件,會用她的訂單平台幫庫爾班大爺賣瓜。
“這是件好事。”倪女士評價。
的確是個雙贏的辦法。不過聽著身後庫爾班大叔激動的聲音,薑南可不認為他會答應。
瓦力斯也說,去年納瓦提古麗就邀請過,他也極力助推,結果隻是讓庫爾班大爺大發脾氣。甚至罵他是被……
他沒有繼續朝下說。
“被狐狸精迷暈了頭。”薑南暗自在心底補充。
她對瓦力斯的孝順不置可否,隻納悶:“庫爾班爺爺不喜歡大棚,可以堅持他的傳統方法。你為什麽不自己去參加大棚?”
老人固執無法說服,那就不要說服。新生代總會成為主流,就像瓜藤上總有綠色的新葉取代黃萎的老葉。在被血脈和倫理壓製的少年時期,薑南自己就是這樣堅持過來的。
“我要照顧家裏的地。”瓦力斯解釋,“用老祖宗的辦法,每天要花大量的時間伺候瓜,爺爺年紀大了,那些都是我的工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