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緩緩從天邊滑落,映紅一片江水。
孟府內的下人忙忙碌碌,連忙點起燈籠,又有丫鬟魚貫而出捧著一盆盆黑水。
濃鬱詭異的黑水之下,是孟瀾更為陰沉的臉色。
他焦急又心疼地看向躺在**不斷囈語的喬氏,卻又無可奈何,隻能怒斥不小心打翻了燈台的丫鬟:
“毛手毛腳的!竟然也能分配到花蝶苑做事?!”
孟瀾眼睛一橫,管事的急忙請罪,直到看見他吐出一口濁氣,“將這丫鬟打發了去。”
原本就一團亂麻的孟府,如今更是因喬氏的突然昏厥而亂作一團,上上下下一時間人人都惶恐不已。那被家丁拉下去的丫鬟不斷掙紮,眼睛落下兩行清淚。
孟雪怡不忍地勸道:
“父親,她並非有意為之,且此非大錯大過,又何必……”
可她話還未說完,孟瀾就滿臉沉怒地轉過頭來,“你如今,是在指責為父的不是了?!”
銀霜一愣,家主還從未用過這般嚴肅怒氣的語氣同小姐說話。
孟雪怡亦是一怔,隻能勾起勉強的笑意,答道:
“女兒並非此意。”
孟瀾深深看她一眼,又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站在角落的孟聽楓,心緒複雜。
“既然並無此意,便不要再添亂。”
在一切還未查明之前,他再難以忽略心中的懷疑了。
孟雪怡咬了咬下唇,略一福身向後退了幾步。
而孟聽楓好似完全沒注意到這樁事一般,全神貫注地盯著喬氏的臉看。
原本孟瀾也想斥她幾句,卻發現她站得不近,並未妨礙大夫看診,挑不出錯處,也隻好作罷。
好一會兒,那眉頭緊皺的大夫才收起帕子緩緩起身,一邊搖頭一邊歎氣道:
“老夫無能,竟沒能診斷出夫人究竟是犯了何疾。”
孟瀾大驚,這可是回春堂內人傳妙手神醫的宋大夫,若是他都沒能診斷出,那豈不是得請太醫院的大拿才行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