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我如身處一片沙漠。
不,應該是正經曆著一場激烈的沙塵暴,無處藏身。
爸爸正瘋狂地操起衣架,歇斯底裏地嘶吼著,裹著無數尖銳的砂礫,撲向我。我第一次發現,他吼出的每個詞都在挑戰聲線的極限,每個音節都拉長數秒:”讓——你——逃——學——讓——你——不——好——好——學——習!”
我感覺天塌下來的壓迫感,衣架在半空中劃過、抽打在皮膚上的疼痛,還有母親的哭泣聲如一張巨網。這種被人往死裏打的恐懼,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,根本沒有時間考慮自己是否正在遭受不公平的虐待,隻有一種求生的本能——怎麽逃避,如何讓自己活下去,怎麽讓眼前這頭猛獸冷靜下來!
但現實永遠是殘酷的!這就像爸爸每次在打我後,經常會說這樣一句話:情緒永遠不會因為對方的求饒而冷靜!
他的情緒隻會越來越瘋狂,在媽媽的哭喊中,在我的躲閃中,如颶風,肆虐著我的整個身體。衣架成了他情緒的出口,瘋狂地鞭打著我。他全然不顧我的**的大腿青一塊紫一塊,依然嘶吼著。
“你到底有沒有在讀書?怎麽會所有的老師都找上門來?你這個丟臉的東西!我怎麽會生出你這個沒用的東西!”
“我有努力的,我真的有努力!爸爸請相信我!”我哭著為自己辯解。麵對情緒完全失控的爸爸,我真的擔心下一秒他就把我給掐死,為了活命,我要學會示弱,學會求饒。這是媽媽教我的。
“你還撒謊!你努力在哪裏?你努力在屁眼裏!你有努力,每門功課都會年級倒數第一?有努力,沒門考試不到30分?就是豬也比你聰明!”爸爸的聲音震耳欲聾,每個字都刺得我耳鼓生疼。
“你始終不思悔改!你就是好吃懶做!有你這樣做兒子的嗎?這樣折磨和傷害自己的父母!你配做一個兒子嗎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