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幕將青石板路澆成蜿蜒的銀蛇,宋嫻晚撐著傘穿過長廊時,簷角銅鈴突然炸響。
她停住腳步,看見秦頌亭的玄色衣擺掃過廊下積水,暗金雲紋在暮色中若隱若現。
“表哥。”
她出聲喚了一句,男人聞聲,步子頓了下。
“去哪裏?”
他看著她身上被雨絲打濕,明顯腳步急匆匆的樣子。
“正要去尋表哥,想問問你,明日我們何時出發。”
“倒是湊巧,在這裏撞見你了。”
宋嫻晚笑意吟吟地上前,將油紙傘撐過秦頌亭的頭頂,替他擋住了飄來的雨水。
他很高,站在宋嫻晚身邊,都要她踮腳才能傾斜傘麵。
秦頌亭看著她的動作,斜睨了她一眼後,伸手推回了那把傘。
冰涼的傘骨被姑娘的手握的溫熱。
傘重新落在宋嫻晚頭頂,她扭頭,不解的目光看向他。
“別討好我。”
言簡意賅的四個字,讓宋嫻晚有些不明所以。
“我……沒有討好表哥啊,我隻是不想讓表哥淋雨之後生病。”
“倒春寒還是很冷的,病了之後也難受。”
說到這裏,宋嫻晚伸出一隻手,指尖落下幾滴雨。
“我自小生病,最是清楚的。”
聽宋嫻晚這麽說,秦頌亭目光下移,看到了如玉般白皙的手指。
宋嫻晚很白,隻不過那是一種不同於常人的,病態的白。
可她生的很美,眉眼精致,是上天最完美的雕琢。
美人即便是在病中,也是難掩姿容的。
“宋嫻晚……”
“表哥上次問了我小字,為什麽不喊?”
她止住秦頌亭的話,不解地看向他。
他皺眉,她扯住他袖子晃了晃。
“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?”
秦頌亭不耐的說出這句,狠戾的話,卻在對上宋嫻晚那雙眸子後,一瞬消散許多。
“表哥要是不喜歡喊,不喊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