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靜無聲的屋子中,侍從大氣都不敢出。
直到聽到上座的人起身,他才敢跪著到一旁。
“他準備的東西呢?”
聽到這句問話,侍從低著頭道:“公子……”
“這次秋闈,我不需要他準備的試卷。”
沈雲蘅眼中劃過幾分厭惡,是對自己親生父親的厭惡,更是對如今的自己的厭惡。
他不信自己能一舉考中,所以特意買通了科考的考官,還偽造了試卷。
無論他的答出什麽,他準備的那封試卷才會是放在殿試上的東西。
“家主說,這也是不想公子太勞累……”
侍從低著頭,夾在這父子二人中間,他可真是難做。
“勞累?嗬!”
沈雲蘅冷笑一聲,眼中滿是嘲諷。
“他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他那些醃臢手段換來的功名?”
說罷,他猛地一腳踢翻了身旁的椅子。
椅子倒地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書房中格外刺耳,驚得侍從身子一顫。
“我從不屑用這種卑劣的方式謀取前程。”
“為我好?嗬,他為的不過是自己在朝廷上的地位。”
沈雲蘅的聲音冰冷而堅定,仿佛要將心中長久以來的壓抑一並宣泄出來。
世人都說沈家家主淡薄功名。
隻有沈雲蘅知道他有多急功近利,有多想做天下至尊。
“此次秋闈,我要用自己的真才實學去考,成敗與否,皆是我應得的結果。”
侍從抬起頭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。
他從未見過自家公子如此強硬地違抗家主的命令。
猶豫片刻後,他還是小心翼翼地說道:“公子,家主也是為了您的將來著想。”
“科考之路艱難無比,多少人十年寒窗都難以出頭,有了這層保障……”
隻不過與其說是保障,倒不如說是沈家為自己留的後路。
“保障?於我而言,是恥辱。”